七月的风裹挟着蝉鸣钻进窗户，夏清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录取结果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。621分，本地顶尖学府珠宝设计系的录取通知鲜红刺眼，可屏幕右下角许砚舟的消息，让她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。
许砚舟发来消息：“我被京大金融系录取了。”
夏清指尖一顿，回得又快又冲：“恭喜啊许状元，以后就是首都精英了，记得发达了给我这个小珠宝设计师投点原料资金，我好给你设计个‘黄金算盘’吊坠。”
对话框沉默半分钟，跳出他的消息：“你呢？本地那所？”
“嗯，珠宝设计系。总不能都跑去给BJ贡献GDP，留我给家乡设计点首饰美化市容。”
“挺好的，离家近，还能常去你家工作室看你画图。”
夏清翻了个白眼，手指翻飞：“可不是嘛，不像某些人翅膀硬了就往远飞，以后想见一面都得买高铁票，贵死了。对了，我爸妈说开学给我换套新的珠宝设计工具，你猜多少钱？”
手机突然响起，许砚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。夏清接起，语气里还带着刺：“怎么？许大才子终于有空理我这个小设计师了？”
“晚上出来走走。”许砚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，“让你当面骂个够，顺便给你转点‘高铁基金’。”
江边的晚风带着水汽，吹得夏清的长发轻轻飘动。许砚舟穿着白衬衫，袖口挽到手肘，183cm的身高让他站在她身边像座可靠的山。夏清知道他父母是上市集团掌权人，家境优渥得惊人，却从不在她面前摆架子，除了在吃醋这件事上格外霸道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忽然开口，低头看着她。
夏清挑眉抱胸：“对不起就完了？我规划了四年的同城恋爱，就被你670分的高分砸稀碎，精神损失费怎么算？”
许砚舟被她逗笑，伸手想捏她的脸，被她偏头躲开：“要多少？五千二够不够？刚好凑个‘我爱你’的数，够你买套好点的绘图笔了。”
“俗不俗？”夏清嘴硬，耳尖却红了，“温枝夏爸妈昨天还问我呢，说等开学请我们吃饭——对了，忘了告诉你，她也考上这所学校了，视觉传达系，以后我们仨约饭，就差你这个首都精英了。”
温枝夏是她们的发小，父母一个是知名作家，一个是国画大师，家里藏书和画作堆成山，性子却随和得很，和夏清从小吵吵闹闹长大，感情好得像亲姐妹。
“她去挺好，能帮我看着你。”许砚舟忽然正色，“不过别总跟她混在一起去珠宝市场，那里的珠宝商最喜欢忽悠漂亮小姑娘。”
“你管得着吗？”夏清嗤笑，“温枝夏家下周有珠宝设计展，她爸朋友送的翡翠原石，你要不要远程赞助一下？”
许砚舟低头凑近她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：“我更想赞助你。说真的，别删那些好友申请了，真有人烦你，截图给我，五千二转账立刻到账，就当是‘清净费’，够你买块好点的设计垫板了。”
夏清愣住：“你转钱干嘛？”
“让你知道，解决麻烦不一定非要拉黑删除。”他忽然扣住她的后颈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吻下来。这个吻带着近乎疯狂的侵略性，舌尖撬开她的牙关，滚烫的占有欲席卷而来，像是要在分别前将她的气息全吸进肺里。
直到夏清喘不过气，他才松开她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呼吸粗重：“到了学校……不许跟别的男生走太近。真有人骚扰你，别硬刚，找温枝夏，或者直接找我，钱和人随你调遣。”
“谁稀……”夏清的话被他又一个吻堵回去，只能闷闷地捶他的背。
离别的日子来得很快。许砚舟去BJ那天，夏清去了车站。他拖着行李箱站在安检口，忽然转身把她拉进怀里：“照顾好自己，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。温枝夏要是欺负你，也告诉我，我让我妈投资她爸的对家出版社。”
“幼稚。”夏清嘴硬，声音却哽咽了，把手里的信封塞给他，“到了再看，是我新画的珠宝设计稿，不许说丑。”
那里面除了设计稿，还有她偷偷画的Q版小人——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追着拿绘图笔的女生跑，旁边标注着“首都精英追妻路漫漫”。
许砚舟捏紧信封，低头吻她的额头：“等国庆回来，给你转五万二，够你买套入门级珠宝雕刻工具了。”
“俗气！”夏清别过脸，眼泪却掉了下来，“记得给温枝夏带BJ的老字号珠宝设计图册，她妈念叨好久了。”
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，夏清抹了把眼泪，对着空气骂：“许砚舟你个大骗子，说好了不分开的。”骂完又蹲在地上，哭得更凶了。
夏清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学校园时，立刻成了焦点。172cm的身高，清冷又带点妩媚的眉眼，简单的白衬衫配牛仔裤，却硬生生穿出了高定感。珠宝设计系报到处前，温枝夏正踮着脚朝她挥手，身上的香奈儿套装一看就价值不菲，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泛着温润光泽，却被她穿得像邻家姐姐。
“祖宗你可来了！”温枝夏跑过来抱她，“我爸让我给你带的和田玉原石边角料，放你宿舍了，练手刚好。”
“你爸画山水画的，哪来的玉料？”夏清挑眉，“想让我转行做玉雕？”
“他说你搞珠宝设计得多摸原石，培养手感。”温枝夏挽着她的胳膊，“对了，刚在报到处看到好几个男生打听你，微信申请没爆？”
正说着，夏清的手机就震动起来，微信申请列表里小红点密密麻麻。她随手点开一个，备注是“材料系学长”，直接回了句“有宝石鉴定问题问教授，有设计问题看教材，勿扰”，然后把手机塞回兜里。
“你还真不删啊？”温枝夏惊讶，“许砚舟没跟你闹？”
“他说删人太掉价，真有人烦我，他转五千二‘清净费’，够我买套好点的珠宝设计软件了。”夏清嗤笑，“资本家的解决方式就是不一样。”
302宿舍里，林悦正忙着贴海报，看见她们进来立刻眼睛一亮：“你就是夏清吧？我是林悦！首饰工艺系的！”戴眼镜的苏芮推了推镜框，温和地笑了笑：“你好，我是苏芮，宝石材料系的。”只有角落里的张琪瞥了她们一眼，低下头继续摆弄旧电话手表。
温枝夏放下玉料盒，自来熟地打招呼：“大家好，我是温枝夏，夏清的发小，视觉传达系的。”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镯，“这是我妈给的，说是戴着手腕不痛，你们要是喜欢珠宝，以后可以一起交流。”
张琪的目光在玉镯上顿了顿，忽然嗤笑一声：“长得好看又有钱就是不一样，刚开学就有人送玉石，不像我们，连支像样的绘图笔都买不起。”
夏清刚想开口，温枝夏已经笑着接话：“这是边角料，不值钱的。你要是需要绘图笔，我明天给你带几支？我爸朋友开美术用品店的，进价拿很便宜。”
张琪的脸瞬间涨红，没再接话。夏清挑眉看了温枝夏一眼，这家伙看着温和，怼人倒是绵里藏针。
晚上许砚舟发来视频时，夏清正和温枝夏视频吐槽宿舍的事。屏幕里的他穿着军训服，皮肤晒黑了点，眼神却依旧清亮：“听说你们宿舍有位‘酸黄瓜’？”
“什么酸黄瓜，人家是‘贫困代言人’。”夏清翻了个白眼，“今天温枝夏差点把她噎死。”
“温枝夏呢？让她接电话。”许砚舟的语气严肃起来。
温枝夏凑过来：“干嘛？查岗啊许总？放心，我会看好夏清，不让她被珠宝商拐跑。”
“看好她别让她总毒舌欺负人。”许砚舟无奈，“对了，给你转了五千二，帮夏清买点珠宝设计参考书，顺便帮我盯着点她的微信，真有可疑人员立刻汇报。”
夏清抢过手机：“许砚舟你是不是有病？监视我还拉帮结派？”
“这叫战略部署。”他低笑，“明天去珠宝设计实验室拍视频给我看，听说你们系的3D打印首饰设备是顶配？”
“那当然，比你宿舍的破电脑强多了。”夏清得意洋洋，“本设计师以后就在那搞创作，说不定以后你的公司年会奖品都得用我的设计。”
挂了视频，温枝夏戳她的胳膊：“行啊你，五千二‘清净费’呢，分我一半？够我买套插画软件了。”
“滚蛋，那是我的‘精神损失费’，得留着买宝石切割工具。”夏清笑骂，心里却甜丝丝的。她知道许砚舟的霸道里藏着多少在意，就像她的毒舌背后，藏着多少怕失去的不安。
开学第一周的专业导论课，系主任刚介绍完课程设置，就有男生追着夏清问问题。那男生是材料系的赵宇，手里拿着笔记本，笑得一脸纯情：“夏清同学，我想请教你宝石设计的问题，我们能加个微信吗？我家是开珠宝店的，以后说不定能合作。”
夏清还没开口，温枝夏从后面凑过来：“她微信满人了，有问题问我吧，我帮你转达——对了，你家珠宝店是不是去年被曝卖假货的那家？设计合作就别想了。”
赵宇的脸瞬间僵住，夏清补刀：“而且你的问题在《珠宝设计基础》第五章有标准答案，建议先看书再提问，节省大家时间。”
男生落荒而逃。温枝夏戳她：“可以啊你，毒舌功力又精进了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夏清挑眉，“刚许砚舟给你转钱了？”
“转了，五千二，说是‘监视费’。够我们买套好点的设计参考书了。”温枝夏晃了晃手机，“晚上请你吃火锅，就当是‘合作愉快’。”
刚回到宿舍，张琪就阴阳怪气地说：“有些人就是不一样，刚开学就有人转账，不像我们，只能靠奖学金过日子。”
夏清正在整理珠宝设计稿，头也不抬：“你要是能把酸别人的时间用在学习上，奖学金肯定跑不了。对了，我们系下周有珠宝设计讲座，主讲人是周大福的设计总监，想去听吗？我让温枝夏给你抢票。”
张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，没再接话。苏芮推了推眼镜：“夏清，你真要去听讲座？能带带我吗？我对宝石设计很感兴趣。”
“当然，多个人多份笔记。”夏清笑了笑，“林悦也一起吧？正好能交流首饰工艺。”
晚上和许砚舟视频时，夏清把这事说了。屏幕里的他刚洗完澡，头发湿漉漉的：“做得不错，别总带刺，对苏芮和林悦好点。”
“知道了，资本家。”夏清把设计稿怼到镜头前，“你看我这个蓝宝石吊坠设计，比上次那个怎么样？”
“吊坠线条可以再流畅点，宝石镶嵌位置再调整下。”许砚舟认真点评，“这几天查了不少珠宝设计资料，没给你丢人吧？”
“还行，勉强及格。”夏清嘴上嫌弃，心里却暖暖的，“对了，温枝夏说她爸想请你爸妈吃饭，感谢你赞助他的珠宝设计展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许砚舟笑了笑，“替我谢谢温叔叔，下次回去带他最爱的砚台。”
挂了视频，夏清看着手机里许砚舟刚转来的五千二，备注是“设计灵感费”。她忽然觉得，一千两百公里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，毕竟有人用他的方式，把她护得严严实实，连她的毒舌都一并包容了。
第二天，夏清把许砚舟转的钱分了一半给温枝夏：“这是‘监视费’分成，记得继续帮我盯着张琪，别让她在背后搞小动作。”
“放心，包在我身上。”温枝夏笑着收下，“晚上请你吃火锅，就当是‘合作愉快’。”
夏清看着窗外的阳光，忽然觉得大学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。有喜欢的专业，有靠谱的朋友，还有个隔着千里却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，就算偶尔遇到几个酸黄瓜，也不过是生活里的小插曲罢了。